洪塘 人世富贵散尽,洪塘把热烈留给了鬼神

海峡旅游 / 2020年01月03日 07:08

财经

张继州

洪塘把最热烈的时分都留给了鬼神,把安安静静的日子留给了自己,在动与静的转化中,千年老街的传统就这样传承着,犹如花开花落、云卷云舒般安闲、自得。

骑竹马 过洪塘

上了年岁的福州人都记住一首童谣:“月光光,照池塘,骑竹马,过洪塘。洪塘水深不得渡,娘子撑船来郎接。问郎长,问郎短,问郎何时返。”这儿说的洪塘,是福州西郊南台岛北部的千年古村,自古商贸昌盛、人文蔚起,既有陈旧的街市、又有名贵的明代古修建,更有金山寺、妙峰寺等伽蓝圣迹,是发思古之幽情的绝佳去向。年月在此留下的痕迹不只是是文物,更有活着的风俗风俗,动态兼备让洪塘的亮点愈加多元,能够让现在的都市人从更多的视点阅览村庄,阅览千年前史。

南台岛顶端的石岊山将滔滔闽江分为南北两港。“孤帆远影碧空尽”的南港水面宽广,直到1990年,这儿都没有一座桥飞架两岸,全赖摆渡过江。这就让洪塘成为了重要的渡头,然后构成商业中心。

宋代既因渡而兴的洪塘,在元代兴修万寿桥交流闽江南北、明代怀安县从北边的石岊迁入城内等一系列事情后,仍然保持着高度昌盛。古渡舟楫来往,沙洲畔渔舟唱晚,密密麻麻的商铺贩卖苏广百货,妙峰寺和金山寺的钟声好像回音一般催人入静,这样千年不变的场景一向继续到三十年前。洪塘大桥建成后,古渡仅有的目的地成了永在水中央的金山寺,旧日人山人海络绎在状元街上的行人,当今也只剩下前往金山寺的游客中的一部分了。走了一千年的钟,似乎松开了发条相同越走越慢,洪塘成了甚嚣尘上的福州郊外一处被忘记的净土。

洪塘本来分为上境和下境两个村,现在上境现已拆迁,而下境犹存。妙峰山下,一条状元街将洪山桥和金山寺渡头遥遥相连,两边尚存不少旧时的木质二层店屋,尽管歪斜却仍在运用,宫庙和祠堂搀杂其间,不时会举办风俗活动,显现着传统社群中的公共修建在此处仍然有强壮的生命力。由状元街分开销一条较大的半洲街和若干冷巷,比主街愈加静寂,许多传统民居坐落在两边,将精巧的雕花藏在深宅大院。沿着状元街移步换景,终究会抵达闽江岸,远处江心如一叶孤舟的,就是比洪塘还要知名的金山寺了。

金山寺不会浮沉,但它是有法力的

19世纪最闻名的远东摄影家约翰·汤姆逊,在他1873年的影集里收入了一座“被古刹掩盖”的江心小岛。其时,胶片需求很长的曝光时间,这让他拍下的江水澄平如镜,江心孤岛上木楼微掩一塔一树,恰如古井不波、天女散花般动态相谐。这张美若仙界的相片被以为是汤姆逊的代表作,也让洪塘金山寺具有了世界知名度。

这座金山寺虽不如镇江同名的那一座知名,但“波心矗立原无异,未必闽江让镇江”,胜之在精,胜之在静。镇江金山寺现已与陆地相连,而离江岸近在咫尺的洪塘金山寺没有桥梁勾连,用盈盈一水封存了一份静寂,也为都市人保存了旧日摆渡的回忆。

南宋时有人在江心孤屿建起了七级小石塔,环之以殿宇楼阁,遂成一座五脏俱全的小寺。有人说,金山寺地点的小岛是“浮塘金印”,是洪塘的官运所系,这座塔就是印把,有了塔印才会完好。建塔成寺三百年后,洪塘人文荟萃、英才辈出,先是有兵部尚书、七省经略张经,后有状元、太子少保翁正春,更有闽中十子之首曹学佺步武前贤。巧的是,这几位大角色都在金山寺留下了故事,张经在寺内“怡怡斋”读书,翁正春种下了榕树,曹雪佺题写了诗文。

正因身上的名人故事多,许多人以为金山寺也是有法力的,会“随潮高低,水涨而不没”。无法的是,精巧奇特的金山寺也相同是有生灭的造物,历经屡次洪水破坏,现存的除宋塔之外的修建都是1934年及之后重建的,已非汤姆逊拍照的原物,去今不远的2006年,我也曾望见其二层漂浮在浩浩激流中,犹如摇摇欲坠中的一叶孤舟。但不管经过多少苦难,金山寺屡废屡兴,仍然耸峙江心,这现已是一件最奇特的事了。“六合耸峙,独能一柱砥中流”,金山寺是洪塘人,更是福州人心中的国家栋梁。

从超拔魂灵的普度回忆大前史

洪塘和金山寺相同几经荣枯。在“嘉靖大倭寇”中,抗倭有功的张经被严嵩所诬,斩于西市,时人悲叹“冤同武穆”。在他身后倭患愈演愈烈,闽海水深火热,洪塘也遭抢掠,乡民遇难甚多。

据传此刻,莆田人林兆恩正借住洪塘金山寺里“怡怡斋”对面的斗室,行医之余著书立说。因为锅碗瓢盆和桌椅满是向洪塘乡民借的,自己一名儒生又借居僧寺,故将斗室命名为“借借室”,还提了一联“山川寄迹原非我,六合为庐亦借人”。尽管是借,林兆恩其实把自己当作了洪塘的主人。他倾囊埋葬遇难者遗体,并为他们做了超度法事。终其一生没有自我神化的三教合一思想家林兆恩,被后继者尊奉为“孔老释迦合一身”的“三一教主”,三一教成为了莆田民众的重要崇奉,供有林兆恩像的金山寺“借借室”也成为朝圣目的地。而关于他超度遇难者的善举,洪塘人则是经过连续其创建的宗教仪式来留念,这就是从明代传承至今,逢甲年(十年一次)举办的“借借室”普度法会,为福州最隆重的宗教儀式之一。

普度的亮点不只是是“瑶坛设像玉京山”的壮丽坛场。福州的大型普度必定有配套纸扎,在呼唤鬼魂的羽林大神、运送章表的符使、阴间的执法者阴阳司和五花邓将军、代表被超度者的魂身以及他们乘坐的法船之外,最风趣的也是最富日子气息的当属“三十六间店”,又称“扬州城市万商铺”,代表阴间茂盛的商业场景。三十六间店展现着福州传统的职业,有柴米油盐酱醋茶,有钱庄、当铺、浴室、酒库、鱼丸店、线面店,宛如旧时上下杭和南后街的再现,乃至还呈现了实在存在过的闻名店号,如邱德康烟店、德余京果店、阿焕鸭面店、同安酱园和大罗天戏院,表现了纸扎演员的巧思,了解福州掌故的人观之必会心一笑。

木偶戏也是普度的重要亮点。大型普度是分若干坛场举办的,除了梁皇坛、血湖坛等,还有表演目连救母和包公判等有关冥判的提线木偶戏,以示对鬼魂进行“普法教育”的目连坛。洪塘普度有两处各擅胜场的目连坛,从榜首日唱到第七日昼夜不断,是欣赏日渐稀有的福州传统木偶戏可贵的好时机。

此外,洪塘人热心参加普度的场景也是很吸引人的。这不只是因为各宫庙的掌管者都是本地同乡,并且各种活动都需求乡民的一起参加才干满意。道士做醮时,乡民们围坐在桌边,在诵经声顶用糯米制造供品;拜斗时分人手捧一个朱红的米斗,列队经过“斗门”,为自己为家人祈福;作为普度的“分支剧情”,头顶肩扛神像、敲锣打鼓,在陈旧的市街上举办游神,这些团体参加的风俗活动显现了陈旧传统的人气与生命力,是洪塘最热烈的时间,也是最有古风古韵的时间。

富贵散尽,谁在据守?

热烈是有时间表的,热烈之外的洪塘是安静的。状元街上的木构铺面现已杂乱无章,招牌停留在了80年代,顾客稀疏让店东都变得懒懒散散,旧日洪塘为人称道的名产篦梳也不见踪影。半洲街和其他冷巷的人就更少了,原木色的古厝门前只要孩子追逐嬉戏能打破这儿的安定。从前和“三十六间店”相同富贵的现象,留在了日渐暗淡的回忆中。

只要状元街上贴着的鲜红戏榜,让人回想起古刹里的热烈局面。洪塘老了,年轻人少了,尽管酬神戏不断,但看戏的现已是白叟居多了。当年可不相同,闽剧是各年龄段最重要的文娱,对新戏的需求很大,诱使无良剧作家编起了故事,说翁正春在未高中时分被一妓女救过性命,定有婚约,中状元后却言而无信,因而遭了报应,落得个“状元无子翁正春”,暗合了曹雪佺“负心多是读书人”的名句。这昧了良知的剧目还胆大包六合到洪塘演出,成果翁状元的后人们冲上戏台把倒运的戏班痛打一顿,这出戏再也没人敢演了。

事實上,翁正春可谓是人生赢家。《明史》中记载他官至礼部尚书,七十岁时回家园带领子孙给百岁母亲祝寿,“乡闾艳之”,真是福寿双全,人生光辉。他的子孙现在何方呢?

妙峰山麓洪塘小学前,是翁正春状元府最终一进花厅的修正现场。与许多名人新居不同的是,这儿并非后来重建,而是翁正春真实的起居之所,从明末原状保存至今,明五暗七开间,雄健简练的抬梁、富丽工雅的花替,表现了明代民居浓淡相宜的风格,更表现了翁正春所受的荣典。这儿从前高悬圣旨、招待朝廷天使,更曾是翁正春为母祝寿之所,前史价值与文物价值相同特殊。

但是,因为长时间未得到有用维护,这座厅堂多处构件糟朽,补葺火烧眉毛。因而,翁氏后嗣于2015年出资三百万元对状元府进行修正。“咱们不着急去做,不赶工期。”这样的修正观念和心境,比起某些多快好省的前史街区古建修正,有如霄壤之别。更可贵的是,在修正完结之后,这儿将作为乡下文明展现,供游人安闲观览,这是把私有财产化作大众福利的善举。

翁正春后人的真知灼见和恬淡心境令我信服。这就是现在洪塘的精力,低沉的安闲和高调据守并存。从表面上看不到的传统维护者还有许多。静悄悄的老街背面,除了修正祖宅的翁家后人,还有因福建工艺美术校园的很多漆艺工作室,许多漆艺传承人在洪塘进行福州名产脱胎漆器的制造;状元街上的礼饼店在节日将至时会俄然康复久别的繁忙,甜腻喷香的礼饼从这儿销往许多酷爱传统口味的家庭……

洪塘把最热烈的时分都留给了鬼神,把安安静静的日子留给了自己,在动与静的转化中,千年老街的传统就这样传承着,犹如花开花落、云卷云舒般安闲、自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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