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成为厦门人之后说厦门,本身应该是看不清的。厦门的声调,或许在于这儿的人大多没什么声调,不拿不捏不装不靠。这儿间隔政治中心悠远,人们闲适闲适,更情愿把自己的日子在过得好一点的基础上,再好一点。八年前,我来到厦门,待足四年后又到北京作业四年,因贪恋厦门的环境,今夏刚回来鹭岛久居。
初到鹭岛我住在曾厝垵。曾厝垵以它的驳杂与贩子,容纳接收了我这个喝黄河水长大的北方佬儿。那时的曾厝垵,房租还廉价,不少从前的渔人在禁渔之前已盖起四五层的高楼,租给邻近厦门大学的学生,以及世界各地初来厦门需落脚的人,广告人、工程师、画家、雕塑家、大提琴手,还有民工、饭馆老板、教师、医师和女服务员。当然,入眼最多的,仍是四处可见的猫狗。曾厝垵的几角角落,不会有人比它们更了解。
我在曾厝垵亲见一个刚出生的小孩从吃奶瓶生长到满地跑走,把尿撒遍整个村庄;我知道一只黑色的大狗遽然有一天在咬斗中变成秃尾狗;我曾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不小心撞在一位肯尼亚老兄的胸膛——直到他亮出满口白牙;我还见到对面人家的厨房在火焰中成为灰烬,女主人坐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;我听周云蓬在一家音乐客栈唱《我国孩子》,他最终唱的散场曲是《公共汽车没有了》,劝在场的听众们“不如找个大排档吧,一杯,又一杯,到天亮”;此外,我还遇到过两个白叟的凶事。
可后来我仍是脱离它,脱离了厦门。在北京的四年里,忙到必定程度,我总会回厦门住几天。洗肺,也洗心。回来后免不了再到曾厝垵逛逛。路过老房东的楼下,他抬目睹我,竟然惊喜,大声喊出我的姓名,固执邀我上楼喝茶,吃水果,聊闲天。但曾厝垵仍是变了,现在的曾厝垵是一个游客人山人海的烤串天堂,再也不是一个安静的小渔村。但我的老房东却是最高兴的,年入百万不是梦,是已轻松摆在眼前的实际。这实际已让他的儿子高中停学,开端摆摊烤串。
物非,人亦非。厦门也有这一面。
厦门太合适日子,但厦门人坚持闲适日子的一起,相同有本身的节气与坚持。别忘了,“厦门人”但是一个为我国人从头界说“漫步”二字意义的集体。
这,或许是所谓“厦门声调”里,最名贵的精力内核。endprint